【日記】受夠了、糟透了

　　是否你已獲得你的世界，而我，正在遠離？

　　我知道選擇沉默的我沒有資格去述說，但那是我唯一想得到能夠不沉淪的辦法。



　　週三是光光（綠川光）三十九歲的生日，某孩子告訴我的時候還算小訝異了一下，不過在那一代的配音員中，他仍然是年輕的了哪，而且外表上也大致吻合。

　　子安大叔則是四十歲了，五月五日。好，我要說的是，我以為他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……重點是，我是在國中看到他的照片的XD

　　好，總之，都是很棒的配音員哪！



　　最難熬的一週，有始以來。

　　段考成績爆炸就不用說了，瀕臨崩潰邊緣。

　　要不是因此禮拜三換了座位，卻也是因此換了座位。

　　就在心情極糟的狀態下數到了六十，快無法忍受耳旁的噪音，連最溫和的大珮都這樣抱怨。

　　然後，換了座位。

　　該在一起的還是在一起，我卻以為他們不該在一起。

　　而我，身邊並沒有誰，只有一個中山應數備取六的孩子，拼命看著小說，然後我說，不要再放在桌下看了，我都覺得好痛苦。

　　並不是因此糟糕，我懂。

　　生理時鐘莫名亂了，不過我享受那在夜深人靜的無聲下念書的感覺，直到四點半後才開始有著嘈雜。

　　化學沒有因此考得好。

　　從以前到現在幾乎沒有遇過那種痛不欲生的痛，只有在幾個月前的放縱下遭遇過一次，通常都只有輕微的不適和痠痛，或者沒了食慾（也是感覺上，吃了還是吃得下的），這一次不明所以的——或許是它？或許是調理生體的中藥？或許是孤獨還是什麼？——到了禮拜五，我知道不是它。

　　上一次十二指腸發炎後就偶爾會有這種症狀，不過那是一年半前的暑假，這次，太糟糕。

　　是否身體不斷提出警訊？我不想知道。

　　早上第三節後就一直想吐，到了中午有好一點，勉強自己吃了點午餐後就躲到社辦去寫不斷被我遺忘的作文……仍然未成。



　　遺忘了太多東西。

　　對不起，我只是無法說。



　　抱著想吐的狀況解剖了青蛙，滿是乙醚味的實驗室。

　　還有昏了又醒，醒了又昏，一而再再而三的小東西，沒用心臟穿刺而是斷了牠的氣管，仍然用力掙扎——大珮，希望妳還好，真的真的，我深深期望著。

　　照了一張解剖照，然後現在越看越難過，或許幾天後就會刪掉吧——當初不嘗如此認為。



　　是否你已獲得你的世界？

　　而我，選擇沉默。

　　「沒有人了。」我這樣想。

　　即使我多份勇氣去面對，我卻更加害怕。或許是因此身體的因素，我這樣說服自己。



　　第一次，完全聽不下俞克斌的課。

　　我只想好好的睡一睡，只想要有個人陪著。可是左邊明明比我糟的小孩是大學生了，我沒辦法認同她太多的態度。然後，右邊，好多週了，依然，空座。

　　雖然只隔了一間教室，但就像撥到了空號一般，那種嘟嘟聲我已承受不了。

　　明明快走不了路了還是勉強自己去走，太多暗示的語言卻沒有人懂。

　　第一次，沒把飯吃完。第一次，想翹課回家。



　　身體不好的時候總令人傷心，而且，算不到六十了。

　　於是，對不起，我連哭了三天。

　　太慌‧太痛‧太寂寞。



　　「其實不止我在關心你，而且我已不敢再走下去了。」我這樣覺得。

　　但又有誰能陪著我呢？我真的不知道。

　　——我自找苦吃。

　　總是故作堅強，強顏歡笑——而她們都被我騙了。



　　聽說下週的體育課是排球，我哀嚎了一聲。

　　（如果事實是舞蹈課的話，我或許會開心點。）

　　「我不想被晾起來。」我告訴自己。

　　可是手傷還沒好。

　　我想上場打球。



　　不想牽動任何神經，包括說話。

　　所以我只能無力地笑笑。



　　反正沒有人在乎。



　　不管是誰。



　　我受夠了，這學期開學以來。



　　我不在乎你在哪，不在乎你怎麼想，反正我無能為力。

　　我給自己標準太高，一百二十六分的距離對五十多日的我而言，好遠。

　　我開始覺得自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，簡直廢透了！

　　雖然某個小朋友在很久以前曾說：「學姊不要說自己廢，如果妳廢的話，我們算什麼。」但為何每次妳都要用那種近而遠之、卑躬屈膝的樣子面對我呢？明明就明講了別那樣……那樣子痛斃了。我指心。

　　於是，每天就在隔壁國文科辦公室，我掃著數學科辦公室的地，沒打過招呼。

　　於是，妳學姊是我幫妳找的，我卻不想再在乎，馭墨整天沒說過話。

　　於是，我覺得自己廢也不干妳的事，一個類組第一的小孩不會懂的，這種感覺。總是覺得，就算妳看了馭墨決審的文，也不會感覺得到那個是我吧。



　　對不起，我只是無法說。

　　對不起，我只是受夠了。

　　然後，不想再說對不起。

　　因為我已不覺得我對不起誰了。

　　讓我放縱吧。

　　我不想再說自己沒事，不想說自己很好，甚至想說我想放棄那個幾乎遠在天邊的目標。

　　於是，我開始後悔自己太高估自己，後悔那一週念了史地而沒念物化，後悔自己沒放低身段去填其他校系。

　　我會走下去，只是終點在哪我已不知道。

　　也不想去管你有沒有看到，看到後又作何感想。

　　反正我知道若我沒說，你也不會發現我馭墨得了獎吧。我甚至令自己去以為，你並不會、也不曾翻開過它，你並不會懂，即使你知道那些故事。

　　讓我抱一點希望吧。我最後一次這樣說。



　　受夠了別人向我問你我卻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　　一轉過頭，化學實驗室已不見你的身影。

　　我不懂，真的不懂……所以我無法回答。

　　突然發現，其實禮拜二的我，就已經呈現要吐不吐的感覺。

　　不過沒有人放在心上。

　　沒有。



　　什麼我都不想知道了。

　　除了，是誰開了社辦的門又關上，卻不見人影？

　　可是或許，我也是不想知道的吧。



　　不要再來煩我了，不管是什麼。

　　否則我會發飆，或者，崩潰。



　　對不起，但這個你不會是那個你。

　　我知道你一定又會開始擔心我了。

　　我只是快無法承受。

　　所以，才在說要收筆後的一週馬上破了功。

　　對不起。



　　明天的我還會是那個我。

　　後天的我也會是。

　　就一如過去，總是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我，那個對你放不下心的我，那個害怕寂寞的我。

　　如此而已。

　　沒有什麼。

　　就算你已擁有你的世界，就算我正遠離那個世界……就算，我沒有資格多說些什麼，就算我選擇了沉默。

　　我還會是我，那一個我。